《再无星》 第四章 免费试读

这便是捅破窗户纸后，他对我最后的仁慈。

那年发现照片后，我锁了小提琴，逃了陈青容给我举办的个人演奏会，翘了比赛，直接降级、转专业。

我将自己摘得与我姐没有丝毫相似。

陈青容对我的发疯未置一词。

但他也收回了曾经对我的所有关注，然后在第二周，我就看到他与当时还不是影后的实力小花的***照。

别人认不出来照片里那个只露半个后背的男人，但我一眼就看出来。

陈青容的冷心冷情实在是太伤人。

哪怕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流露出任何情绪呢？

浴室里，兜头的冷水直直冲向我的脸。

冷水仍旧冲不掉我厚重的妆面，浓妆将我与我姐姐相似的轮廓全部掩盖。

怪不得，刚刚陈青容连头都没抬，像是完全不想看见我。

我是一个，已经报废的失败项目。

没有人会为回收箱里的垃圾停留。

但我情愿做一个彻底的垃圾，也不愿意做陈青容用橡皮泥捏出来的、只能摆在橱窗里没有思考能力的模型——我姐姐的模型。

浴室水声不停，但我仍旧听到楼下远远传来的开关大门的警示声。

陈青容走了。

下次见面，又会是几个月后，或者是几年后？

他总是对我太温柔，所以让我轻易沦落入他的泥泞里去，他甚至从未大声对我说过话。

他对我又太冷漠，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，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不带任何感情的，却对我那样那样好。

陈青容本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表达那种善意和温柔的人。

……

我以为我再也打不通周延年的电话，但响铃一声后，周延年的声音就紧接着传过来。

他问我起床了没。

周延年当时是陈青容为我请的声乐老师，比我还小但经验丰富的声乐老师。

所以最开始，我就该明白，陈青容身边没有吃白饭的人。

每个人都该有价值，我的价值，便是和我姐姐血脉传递的相似性和可塑性。

「我以为再打不通你的电话了。」我自嘲地笑笑。

他说不会。

「陈青容在让你监视我吗？」我蹲在地上，低头看地砖的纹路，直接问。

周延年说：「陈董让我平日里多照顾你，他说你朋友少。」我没理他温柔的、冠冕堂皇的回答，又问：「那为什么我们昨天晚上的照片会爆发得那么整齐啊？我造作，你默许。」我用手指划拉地上微凸的纹路：「周延年，你要利用我，可以直接说。」对面周延年的呼吸声没有乱，但没有刚才那样快地回应。

他一时没有说话。

我叹了口气：

「我在陈青容那里的价值，也只有这么点儿，也算是我利用你的报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