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前，你为何要躲着我？

五月初夏；桐柏城内。

桐颜楼里，事关皇商购置布匹一事。

司徒溪看着人群之中的男人，是被选为皇商供应的顾书衍，心中滋味难以言说。

顾书衍，是顾家年纪最幼之子，也是挚友顾青青的阿叔，亦是司徒溪暗恋了九年的人。

大抵是司徒溪的目光过于炙热，顾书衍似乎有所感觉，便偏头看来。

两人四目相对，司徒溪之心像是被蜜蜂蛰痛，只得仓皇别开眼，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想离去。

而偏偏，顾书衍的声音从身后拖住自己的脚步：“司徒溪。”

司徒溪脚步一顿，双手紧紧攥紧长裙，身体不受使唤一样转回身去。

顾书衍靠得愈来愈近，她绷紧身子，眼神不断躲闪，随后硬撑着礼貌一笑，嗓子干哑道：“阿叔，许久不见。”

明明两人都生活在桐柏城，却生生错过四年，未见上一面。

顾书衍向司徒溪点了点头：“怎么，见到我连招呼也不打？”

听顾书衍此言，司徒溪内心喃喃着：“明明是你在故意躲着我。”

可这话也只是在内心讲讲，嘴上仍是逞强道：“哪有，如此重要的场合，只是怕耽搁阿叔的时间罢了。”

司徒溪的语气客气若离，顾书衍听之眉头不禁蹙紧：“那便等此宴结束，一同离开。”

司徒溪打量着眼前自顾自决定的男人，想要拒绝，可挣扎了会，她还是遵循了内心的想法：“好。”

正当司徒溪不知所措之时，远处一人叫唤着顾书衍名字，他便转身朝那头走去。

司徒溪呆在原地，回味着方才顾书衍的身姿与俊颜，有些晃神。

她不得不承认，虽相隔四年之久，他还是如当初那么耀眼。

顺着思绪，司徒溪在回想顾书衍是从什么时候才躲着自己的……

似乎是四年前那件事情之后，她屡次想找顾书衍解释清楚，却都没能找到顾书衍。

如此，她也就明白了。

思忆如尝苦，司徒溪神情怔怔地往桐颜楼外走去。

清风卷来微热的花香，像是无形的热茶涤净回忆的酸苦，她如同劫后余生长舒了口气。

司徒溪一个人在原地呆呆站了整整一刻钟。脑海又闪过方才与顾书衍的交谈，还是下定决心独自回去。

没想到司徒溪还未走上几十步，一辆马车停在身侧。

马车上帘幕揭开来，车内是顾书衍的面容：“上来。”

司徒溪不知他是何时离开出来的，浅浅迟疑了一番后，还是上了车轿。

车轿内充斥着蔷薇水的香味。

司徒溪本就慌张，而今又被这香味一熏，就怔坐着，马车稍微颠簸一下，她连坐也坐不稳了去。

突然，一道阴影附了上来，司徒溪转头，转眼就看到顾书衍俊美的面容。

两人之间的距离很短顾书衍身上蔷薇水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。

司徒溪下意识屏住呼吸，双脚用力蹬着车轿木板，生怕自己坐不稳摔倒了去。

顾书衍却是一如平常，扶着司徒溪的身体，等到马车平稳了下来，便退回原位：“回大院？”

司徒溪看着他，四年前的光景又似浮现，回过神来道：“我四年前就搬了出来。”

听到这个时间点，顾书衍竟无半点反应：“那现在住哪里？”

司徒溪沉默了良久，才将现今住处告知了他，随后便掀开轿帘看着窗外，不再说话。

接下来一路上，车轿内寂静无声，直到马车到了司徒溪住处。

终于是回到自己的居所，司徒溪悬着的心也可放下，站起身子后边对顾书衍辞别：“多谢阿叔，我回去了。”

顾书衍将司徒溪的动作尽收眼底，她一边辞别一边跳着下马车，似乎是有意远离自己。

而回到家中的司徒溪偷偷守在窗边，瞄着外面的马车驰远，慢慢垂下眼脸。

收敛住情绪，她走进一间被布匹充满的房间，像是染坊一样的陈设。

而进门后最显眼的位置，摆放了一件精织玉绣的嫁衣。

那是五年前，司徒溪为嫁给顾书衍而亲手织绣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