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债

1

路上救了一只小狐狸，它入了我眼缘。

我收了他做徒弟，他却伤了我左眼。

作为回报，小狐狸送了我一盏戴于左眼的珍珠琉璃镜。

我却碎了琉璃镜，也伤了他。

那日夜晚，小狐狸哭着喊我，”师尊！"

浑身是血，眼泪落得那般稀碎。

不知谁的心口疼到发颤。

最后我才知道，那琉璃镜竟是他心头血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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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仅自从落到人间村落里，我便一直靠捡破烂，用仅剩不多的灵力杂耍算卦谋生。

存着些许记忆，自己为天界朝暮仙君，一朝被人谋害，灵力丧失便摔下界去。

身上还分文未有，只有一块满是裂痕的琉璃镜。

”你可知朝暮仙君？"

”仙界大战她不知去向，她最宠爱小徒弟也不见了。"

我翻着破烂，听到一侧评书人不停的讲述天界之事，”朝暮仙君极宠爱那徒弟，甚至将心头血喂给重伤的徒弟。"

”结果那徒弟狼心狗肺，对师尊心怀不轨！"

”最后霸王硬上弓，朝暮仙君却没了灵力，被贬下凡。"

我翻着破烂的手突然停住了，挑了几句听，却听的直抖眉毛，这说书的胡说八道，自己可从未曾有过徒弟。

黄段子倒是衍生的乱七八糟。

手下不停的翻腾，希望能掏出值钱的玩意，卖出点好价钱。

结果窸窸窣窣的钻出一只脏兮兮狐狸孩子，眼巴巴的盯着她，眼里含着雾气。

丹凤酒红色瞳眸，一头的蓝银色发丝，耳朵还没掩藏起来，像是还没成人形的小狐狸。

他一下子抱住我的脖子，眼眶红痕轻泛，”师傅，徒儿可算找到你了！"

”师傅我错了——"

我想扯掉脖子上的狗皮膏药，结果却越抱越紧。

这孩子莫非是想和我攀关系，讹上我？

我身上可一分钱没有，这不就是给自己找累赘吗？

我使劲一把扯掉他，小狐狸掉进垃圾车里。

结果刚迈开腿几步，那闷闷的哭声传来，如同干了错事的孩子，乞求原谅。

”师傅，我错了——"

”别丢下我！"

这句话像是唤起什么来，让我心头一震。

我骤然停下脚步，神使鬼差的走了回去，把他拎起来。

怀里的琉璃镜裂痕少了几分。

我带着那孩子往山上走，山后有一泉水，可以净身子，而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经脏了。

”师傅，我只喜你穿白色。"

我也注意到他是一身白色，那身上的梅花香味与我近似。

小狐狸眼里直勾勾看着我，满是轮廓倒影。

我皱眉，只觉得这番话像是牵引着什么一样，穿针引线一般提醒着。

思绪又刻意的回避着，像是不想面对什么一般。

我矛盾般阖上眸子，只是一直未曾理他。

一路上我未曾怎么讲话，那小狐狸却叨叨个不停，”师傅，你带我去哪？"

”现在住哪啊？"

一路上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，”师尊，你喜欢数钱吗？"

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叶子来。

我直接一手夺过，毫不客气的放进自己衣兜里，这小子还挺会投其所好。

小狐狸得逞一般笑了，说道：”师傅，天色这么晚了，是想给徒弟洗洗吗？"

”还是一起洗澡啊？"

”拿钱得有报酬啊。"

他笑眯眯的感觉像是打着什么鬼主意。

我嘴角抽了抽，”闭嘴。"

只觉得的他格外聒噪。

随后一个脱手把他扔进了泉水池子里，结果怀里的琉璃镜掉了出来。

青色的石台上琉璃镜折射出破碎的光，难以窥探原貌。

小狐狸直愣愣的看着那满是裂痕的琉璃镜片，抬眸触及我目光涣散的左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