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见的凶手

见到李蒹葭我很意外，这姑娘我见过。

大约上星期，从沈家回来的路上跟她擦肩而过，浓浓的阴郁气息让我印象深刻，回头多看了她两眼。

今天她坐在我面前，有些意外，也不算意外。

“你......就是苏苏？”

我点头。

李蒹葭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，许久，长吐一口气，自嘲地笑：“我真是昏了头了......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，就算你是骗人的也没关系，就当听我发发牢骚吧。”

她的视线落在咖啡桌上某个点，发直。

“可以，你说。”我点头笑了笑，招手向服务员点了杯白开水。

李蒹葭看着我，虽然不觉得我能帮她，但应该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。

她视线慢慢地放远。

大半年前，李蒹葭做了个很奇怪的梦，梦里有只巨大的妖兽，像老虎，又像狼，张着血盆大口要吃她。

这个噩梦纠缠她大半年，越来越清晰，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心理或者精神出了问题，去看医生，吃药，但没有好转，噩梦反而更清晰，甚至更真实。

上星期，我遇到她的前一晚，梦里的妖兽攻击了她，醒来手臂上真的有爪痕，血是新鲜的，还在流，染透了衣袖。

李蒹葭吓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我明白那天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阴郁气息是怎么回事了。

说到这儿，李蒹葭的脸发白，我探了探服务员送过来的水杯，还有温度，朝她推了过去。

“喝点水。”

她捧起水杯喝了一大口，又是长出一口气，放松了些，但精神还是紧绷着。

“这事还没完，它缠上我了，真的缠上我了！”李蒹葭的手抖了起来，眼底是深深的恐惧，“第二天晚上我又做梦了，我试着问它到底想怎么样，它说......”

“哐”一声，水杯从李蒹葭手里一滑，砸在了桌上，我伸手及时扶住水杯，抽出纸巾擦干溅出来的水珠，淡淡地问：“它说什么？”

李蒹葭咬着唇，努力想要忍住泪水，哽咽：“......它说，要我给它......生孩子，延续后代，否则会一直纠缠我......”

我高高地挑了一下眉。

这理由新鲜。

李蒹葭回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事跟这个梦相关，我需要跟着她生活轨迹走一段时间，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梦是什么缘由产生的，李蒹葭同意了。

我租了李蒹葭对面的屋子，两层复式结构的小庄园，带一个不算大的后院，对一般人来说算小别墅了，但在这个小区，档次排在最末位。

对面李蒹葭的房子更豪华，自己买的，一个人住，三层，北欧极简的装修风格，挺大一个花园，价值不菲。她是个颇有点小名气的服装设计师，收入不低，年过三十但还是单身，是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。

早上七点半，李蒹葭出门，手里拎着一个布袋，我问这是什么，李蒹葭说：“午饭，我一向都自己带饭的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到她公司前的十字路口才八点十五分不到，我看了下周围建筑，问：“你公司在几楼？”

“整栋楼都是我们公司的，我办公在五楼。”

我点头指指对面的商场：“五楼有个咖啡厅，我会挑个靠窗的位置，你应该可以看得到我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，你像平常一样就行。”

李蒹葭抬头望了望，点头：“茶水间的窗正好对着那个咖啡厅，可以看见的。”

我很满意地点头，背后忽然好像有人推了一把，我踉跄往前跌了一步，一辆车子擦着我的脸呼啸而过，好在李蒹葭眼疾手快拉住了我，不然此刻我大概已经是车下亡魂了。